关于于朝阳和桃子的死亡。
以前写过高硕卿,说他如同一路烧过来轰轰烈烈的木棉花,这黑暗被他一剑劈开。
晚上写于朝阳和容缺,写到于朝阳的死,是这样的:
[“于朝阳用仅剩的力气攥紧他的手腕,几乎是吼出来的:容缺!今日是我,明日便是你了!
“他再也没有力气了。容缺抱紧于朝阳,他轻声说,我知道了。”]
很简单,几乎没有什么描写,平铺直叙的,于朝阳就这么死了。写到这就想起来安陵容凄绝的一句“皇后杀了皇后”,无比哀婉。于朝阳最后的称呼从“楚姬殿下”变成“容缺”,也是一个道理。
跟栗子聊起来笑谈“吕同忧跟容缺打啵就等于上了,结果于朝阳和容缺那么多次最后为了讨一个吻,居然有点心酸。”我想,他其实终归还是有一点爱的。
于朝阳的感情廉价如随手抛洒的糖果,艳俗而激烈的情事从不缺乏,但容缺和陈计九对他而言终究是和露水情人不一样的。
他永远无法送出去的玫瑰花,永远说不出口的感情,就这样枯了,烂了,血红的花瓣在污水沟里零落成泥,像是一滴心头血。
他最后的话,不是告白,而是预示,是警告,是他唯一能告诉容缺的。
听过这句话的容缺在没有死之前就已经死了。明日不一定是他,明日可能是陶绍萱,可能是吕同忧,可能是任何一个人,但是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,所有人注定会被卷入那个癫狂恐怖的漩涡。
就算是万人之上的任泽祖又怎么样?“一个抛弃了爱人的穷书生,是怎么坐上皇帝宝座的啊?”这句读多少遍我都痛苦的要死。潇湘夜雨从不止息,陶芙琦早死在潇湘的江水里,阿圆住在他曾许诺过的金屋中了此残生,容缺的灵魂在身体坠落云端的同时回到了天上。
白骨如山忘姓氏,无非公子与红妆。
"逐荣华,不立功业不还乡!誓挣得,南域万顷沃土作华裳,凤冠霞帔饰厅堂!"
虽然我最喜欢的的确是容缺,也希望任泽祖最后能安安稳稳跟容缺白头偕老,但每次看到这一段,我还是会很难过。
任泽祖终于不是那年潇湘江畔眼神清澈的少年郎了。他说,”到时候我们一起手拉手坐在龙椅上...“的时候,可曾知晓日后惨淡的收梢?
功名已成,万劫不复。
陶芙琦早就死了,死在滚滚东流的湘江水中。陶绍宣也死了,死在那口暗潮汹涌的枯井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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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泽祖又梦见她。
陶芙琦如花一般的面颊与陶绍宣冰冷的铁面在梦中交叠,眼前一瞬是潇湘桃红柳绿,江水悠悠,一瞬是刀兵相见,血色浸染了山河。他耳边回荡着三十年前的誓言,年轻的任泽祖笑了,他的声音显得那么虚无缥缈。
”我也还是我,你也还是你呀。“
然后他看见很多人,看见霞姬抱着他的两个孩子,看见阿圆拉着他的手在泥地画下一个圆,看见蓝桥衣摆上大朵的牡丹花,艳丽的晃眼。
最后他看见那个少年,褐发碧眸,纤弱瘦削,有些羞怯的唤他,任先生。
他醒了。
夜,仍旧沉默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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